“好吵啊!”
李佑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口棺材旁边,一下子就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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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惊觉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里,周遭的人穿着古装,披麻戴孝,哭得好不惨然。
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怀抱李佑,嘤嘤嘤哭着说:“相公,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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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李佑更加一头雾水了。
随即脑袋发胀,潮水似的信息涌了上来。努力消化了这些信息之后,李佑腾地坐起来,万分震惊。
亲娘哎,我穿越了!
李佑刚从警校毕业,是个实习刑警,执行任务时不幸遇难,结果魂穿了。
如今是大明朝洪武八年,原主也叫李佑,父母双亡,他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的侄子,入赘宰相府。
李佑的大舅子胡靖外出赴宴,不料马车翻了,当场横死,此时宰相府正举办丧事。
古时候也有车祸啊,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开局就死了大舅子,宰相府的家业全是自己的了,不错嘛!
且慢,岳父叫啥来着?
胡惟庸!
当这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李佑的表情凝固了,手脚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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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时候,李佑是个大明历史爱好者。
胡惟庸,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宰相,后来却被皇帝朱元璋诛灭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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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被诛灭九族,自己这个上门女婿,自然也在九族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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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李佑心惊肉跳的是,胡惟庸被诛杀,跟胡靖的死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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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只有胡靖一个儿子,听闻爱子惨死的噩耗,他悲伤过度失去了理智,将一腔怒火发泄在车夫头上,不走司法程序,直接杀了车夫。
宰相也不能随便杀人,这是藐视朝廷律法,朱元璋抓住此案大做文章。胡家就此埋下了覆灭的祸根,半年不到便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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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记得,胡靖是在洪武十二年出事的,怎么提前了四年,难道因为自己的穿越,历史改变了?
贼老天,你要玩死我啊!
刚穿越,还没享受荣华富贵呢,半年后就要掉脑袋,越想越憋屈。
“相公,你方才受到了惊吓,我吩咐人扶你回房休息吧。”妻子胡诗曼说道。
李佑从愣怔中回过神,问道:“岳父大人呢?”
胡诗曼抽泣道:“皇上来了旨意,宣父亲入宫,让他解释为何要擅自杀害车夫。父亲入宫已有两个时辰了,至今没有音信。”
正说话间,灵堂外有人喧哗。李佑抬眼看去,只见院里站着几个护卫军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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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惊呼道。
“亲军都尉府奉旨包围了宅院,不许任何人出入。方才兵士闯入府里的时候,相公被吓晕过去,奴家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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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站立不稳,身体晃了晃,又羞又臊,又怕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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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臊的是原主这个草包,太没用了,竟然被吓晕过去,还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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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实习警察李佑死于非命之后,啪的一下就穿越了,很快啊,原主大意了,没有闪,被灵魂夺舍了。
惊怕的则是,朱元璋派兵包围胡府,意味着他已经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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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也不用再等半年了,胡家大祸将至,危在旦夕!
李佑背脊上寒意升腾,跌坐在棺材旁的草席上,脑袋里乱糟糟的,耳朵里全是家人哭泣的声音。
“吵死了,吵死了,都给我闭嘴!”他突然吼了起来。
不行,老子不甘心,我要自救,想办法挽回局面!
灵堂里的人被唬住了,呆愣愣看向李佑,不知道这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上门女婿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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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去找过韩国公没有?”李佑竭力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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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公李善长位高权重,且与胡家是姻亲关系,请他出面说情,或许尚有转圜的余地。
胡诗曼有些失落,说道:“父亲大人进宫之前,预料事情不妙,吩咐家丁去见韩国公,但韩国公避而不见。”
呵,这个老滑头,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亲侄子被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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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想了想,又问:“其余王公大臣呢,求过他们没有?”
“父亲当了丞相后,树敌很多,更何况皇上动了真怒,王公大臣们或落井下石,或袖手旁观,谁又会以身犯险?”胡诗曼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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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丈人哎,你的人际关系太差了吧?
胡府姨太太抹着眼泪骂道:“平日里多少人来巴结老爷,现如今一个也指望不上,呸,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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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看了一眼这个风韵犹存的姨太太,心烦意乱地摆着手:“抱怨有啥用,骂人就能救回岳父大人吗?”
姨太太针锋相对:“哟,如今府里只有你一个男人了,你倒是想办法啊,撒气在我们女人身上,算什么男儿汉!也不知是谁刚出了事,就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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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少说两句吧!”胡诗曼蹙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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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站起来,甩甩袖子,往灵堂外走去。
“相公,你去哪里?”胡诗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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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车夫老王的家人,跟他们谈一谈,争取王家的谅解,出钱私了吧。”李佑头也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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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诗曼未曾见过自己的夫君如此勇于任事,如此有主张,看着他的背影,不免呆住了。
走出灵堂,李佑叫来大舅子的贴身小厮胡贵,让他带路前去老王家。
刚下了台阶,守在院里的兵士举起武器,拦住了李佑。
一个从七品的小旗官拿腔作势道:“不许擅自走动,回去!”
李佑打量着此人,冷哼道:“拿着鸡毛当令箭,猖狂个屁!我在自家府里走一走,碍着谁了?小子,我好歹也是亲军都尉府的从六品试百户,算是你的上司,轮得着你在我面前吆三喝四?瞎了你的狗眼!”
说着,抬脚就踹。
。踹
“李姑爷,莫要跟小人一般见识!”驸马爷欧阳伦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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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伦与李佑熟识,且官任正五品千户,今天就是他奉旨领兵包围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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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不跟欧阳伦客气,斜着眼睛说:“驸马爷,我心里烦闷,想在府里散散步,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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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爷请便。“欧阳伦笑呵呵道。
呵道笑呵。
“小子,我记住你了!”李佑瞅了那个小旗一眼,背着手走了。
马车夫王四海在府里效力十多年,算是老人了,住在相府外院临街的一所房子里。
推开院门,看到两排马厩,院里静悄悄的,弥漫着马粪的味道。
小厮胡贵喊道:“王家嫂子,李姑爷看你来了!”
李小王喊胡厮!:你贵了姑嫂看子,来家“”道爷
连喊三声,无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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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径直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却见屋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也没有。
“咦,人呢?”他皱起了眉头。
眉了皱。”起?呢人头他
胡贵挠着头说:“我也不清楚,姑爷,您且等着,我去找人打听一下。”
胡贵转身走了,李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然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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