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呼啸着吹在一位身体单薄,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上,细细看去,会发现他偏黄的俊脸上已被冰霜覆盖,身体也在瑟缩着,但挂满冰霜的浓眉下一双黑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墓碑。
左雕“先考李公正先之墓”,右刻“先妣李张氏之墓”,右下角用小笔篆着“子李君昊立”。实际上,李君昊并非此时之人,他原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大学应届毕业生,却不知怎地,突然于一月前来到了此处,成为了一个秀才,细细了解之下,才晓得这是大清康熙十三年,或可称之为穿越吧。
这一月当中李君昊却是经历了一个人人生中最无忧的时光,而同时又是最悲伤的一段日子,在刚到这里时,李君昊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李家家贫,但幸得李父李母爱子心切,不忍让李君昊受苦,也让前世孤儿的他尝到了人伦之乐,可好景不长,今年的冬天太过寒冷,父亲李正先倒了下来,最终未能挺过来,因病去世,而李母在这种打击下也是旧疾复发,李君昊虽日夜侍奉,却无奈医疗条件太差,仍是撒手人寰。
这时李君昊才感觉到了人生的寂寞与悲凉,跪在墓前,听着寒风吹着已然没有生机的大树,光秃秃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两行清泪落在雪里,只留下两个小孔便不见了踪影。
“爹,娘,虽然我们相处不久,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几句话虽然简简单单,但却是含着孝子对爹娘的真情。说完便起身擦了擦脸上的冰霜,颤颤巍巍的向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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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却想到家中已无余粮,正好身上也有些散碎银子,便打算去城中米铺买些米面来够几日吃食,想着便投南而去。
沧州府在康熙年间算是非常繁华的州府了,但即便这样,如此之冷的天气也是将大街上的人全部扫去,除了偶尔有几个卖布头的热火朝天的叫喊着过去以外,几乎再无一人。李君昊拖着乏累无比的身躯,僵硬的迈着失去了知觉的腿,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这还是李君昊穿越过来每天坚持训练的结果。“真冷啊!这是啥天啊?可冻死我了”李君昊口里嘟囔道,接着又埋怨了几句,然后便不再说话了,却是为何?原来是这厮实在难以忍受饥寒交迫之苦,昏倒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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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你去城南药馆把章大夫请来,老爷应是染上了风寒。”院内一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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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天真冷的邪乎,便是我这等年轻人,却也难经受住这样严寒,更别说老爷了,我这就去了。”说着打开了门,却看到蜷缩在门前的李君昊,大叫一声“呀!老四,你快过来,这有一人倒了。”
老四闻声赶来,也是看到了李君昊,上前一探鼻息,说道:“这人还有气,你先去请大夫,我看此人也颇为消瘦,凭我一人也能抬得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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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闻声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老四则是把住李君昊双手,将其放在背上,背到了房间里,马上用被子盖上,之后,便计较着去告诉老爷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君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坐了起来,只是头却是有些疼痛,用手按了下太阳穴,随即便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小屋,看来像是门房,起身下地,身上原本冻上了的衣服,如今已然化开,冰冷蚀骨,打了个冷战,却听到门外说话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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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夫,老爷既无大碍便好,任谁五十多岁能忍得住此等严冬,这几十年也是头一回吧,来,这是出诊费,您先拿着。”却是一个极憨厚的声音。
“好嘞,邱管家,您跟楚老爷说一声,多多运动,这火气也便上来了,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为好。”说完便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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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在哪?还未醒吗?现今这天少不了有受冻的百姓,咱能接济一点是一点。”邱管家对刚才背李君昊进屋的老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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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邱管家,这没看到的咱没法救,可这看到的,咱绝对是尽力营救。那人应在门房,方才我将他安置于床上便去禀告老爷了。”老四回答道。
“嗯,我去看看。”说着便向门房走去。
邱管家和老四正欲进屋,这门却是让李君昊先行一步打开了,拱手道:“两位想必便是在下之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结草衔环以酬。”说着便欲下跪,却被邱管家一把拉住,“不必行此大礼,举手之劳而已,外头天冷,待进屋再叙吧。”
进得屋内,三人围坐在炉子旁,“在下邱远道,是这楚府的管家,小先生,不知字何呢?”邱管家温和的问道。
“小可李君昊,字幼珏,便是这沧州远山村人氏,因饥寒交迫,身体不支,昏于贵府门前,叨扰了。”边说还边学古人拱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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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珏,好字啊,我看你年纪轻轻,想是刚过弱冠,可考得功名?”邱管家问道。
“确已考得秀才,便未再参加乡试。”李君昊不是不想参加乡试,而是以他现在古文的水平,别说考举人,便是重考一次秀才也是难的,况且这清朝科举考试,极其看重字体,需得是标准的馆阁体,不仅如此,还得漂亮,如此,再加上好的文笔才可算佳文。李君昊这厮的字还可以,毕竟也是经历过高考语文的历练,字是不错的,虽然由硬笔换成毛笔之后会有些不熟,但也还是看得过去的,不过他对于繁体字却是很是反感,这书上的字几乎都认识,但等落笔时,却是写不出来。虽然已经学了一个月了,仍旧是不能够轻松的写出繁体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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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却是为何不考了呢?”邱管家憨厚的问道。
“额,窃以为学不可以寡,若只为科考而学,不过四书五经而已,再加上小生才学疏浅,自己也有有自知之明,因而不曾继续考试。”李君昊东扯西扯的糊弄道。
“哦,实不相瞒,我也不过是粗人一个,便佩服读书人,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相信幼珏也是见识极广的。”邱管家以为李君昊不喜别人说他功名的事,便绝口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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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李君昊说话,“咕噜”他的肚子便抢戏的响了一声,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红晕愈加深了。
“呵,想是幼珏饿了,却也是我们思虑不周,忘记给幼珏送饭了,老四,去厨房取些饭菜来。”邱管家说道。
“不必了,两位,我现已缓过来了,已可出得门去买些许吃食,我这便告辞了。”李君昊是不想再麻烦老邱和老四两人了,便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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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珏此言差矣,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先安顿于此,待过几日再走不迟啊,且此等天气,街上哪有半点小贩。”邱管家拦住了李君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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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李公子,便就这样吧,我去取饭了。”老四说完便走了出去。
李君昊想阻拦已来不及,只好说道:“也罢,既如此,便再叨扰几日了,邱管家,可否引荐我见下老爷,我也好感谢收容之情。”
“自是可以,只不过现在天已尽黑了,老爷昨夜又得了风寒,想是已然休息了。便明日再去吧。”李君昊闻言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经验告诉他现在应当已是接近酉时了。
待老四取来饭食后,李君昊狼吞虎咽了一番,便被引入了一间厢房,今夜便在这里安歇。明亮的烛光驱散了冬夜的寂寞,李君昊也是感慨万千,丧去考妣之痛岂是说没就没,今日还差点葬送性命,李君昊突然有种迷茫的感觉,便换上了邱管家命人新送来的棉衣,走了出去,踩着毛毛的月光,春冬夜里的寒风最是刺骨,走到一凉亭中,望着黑漆漆的前方,心中惆怅不已,冷冽的寒风吹动树头的枝丫,在这寒冷的春夜里显得如此的刺骨,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面对着陌生的人,做着陌生的事,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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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在这北方的春天却是没有这样的景色,大地之上仍有些许白色还未化去,与黄黑色的泥土辉映在一起,黑白相间。
趁着月光却是突然看到一点绚粉,走近一看,原是梅花,连想到自己的境遇便想出了一首诗。
“命似梅花苦寒来,
辛酸苦泪眼中含。
枯枝淡色强开放,
只因春到怕春责。”吟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继续凝视夜空,乌云无言遮住了月亮,寒风吹散了世间最后的温暖……
月,”乌后续温…住空怕夜,无叹气之…风寒春一言视暖责口了世的亮后间春了凝继了散,遮完。到吟吹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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