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永远忘不了十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那天他刚过八岁的生日,也是那个秋季最冷的一天,天空中下着潇潇细雨,陈义的父母面带微笑地跟站在家门口的小陈义挥手告别, 却不料这个不经意的的动作竟成了一家人的永别,就在陈义父母刚回头的一刹那,一辆黑色轿车发出刺耳的声响,猛然冲向呆愣中的陈义父母,下一秒,就在陈义懵懵懂懂的诧异之中,父母双双横尸血泊之中……
弱小、可怜、无助的陈义发自本能地想冲上前去,不过此时一个温暖的怀抱阻挡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位穿着唐装的老人,细眉长眼,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此时他将小陈义的脑袋俯在自己的臂弯里,轻轻地安抚着,就象保护一只受到了过度惊吓的小鸟似的,阻止了他看到父母的血腥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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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躲在老人的怀里瑟瑟发抖,他并非害怕,而是无法接受自己失去双亲的事实,不过他还是倔强地扭过小脸,一眼瞥见那辆撞死他父母的黑色轿车里面,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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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陈义不太记得了,不过他却清楚地记得黑色轿车里面那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胖子,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嘴脸,但陈义倔强地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找到那个撞死他父母的真凶,血债血偿,于是,从此以后,陈义的内心就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陈义还有个哥哥,叫陈松,大陈义十岁,当时陈松上高中,吃住在学校,当他知悉父母的噩耗之后,他化悲痛为力量,毅然决然地缀学回家,承担起养家的重担,专心一意地抚养弟弟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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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年过去了,陈义内心深处埋藏的那颗仇恨的种子,非但没有减弱半分,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每当他在人群中发现某个满脸横肉的头光胖子,他都有种强烈的报复欲。
今天,陈义突然发现,那个开车撞他父母的仇人,似乎就在对面朝他走过来,这个胖子,模样跟十年前的那家伙是如此地相似,以至于陈义都忘记了十年对一个人的容貌影响有多大!
在陈义的身边,一左一右地并肩走着他的两个死党,张海和雪妮,三个人几乎整天泡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逛街压马路,一起吃烤肉串、打王者荣耀。
陈义虽然无父无母,但家境却是最好的一个,因为哥哥陈松挺有生意头脑,年纪不大却经营着一家中海市颇有名气的半岛咖啡店,给了陈义充裕的物质生活当然还包括不少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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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不光零钱多,为人也很义气,而且聪明,学习成绩每年名列前矛,再加陈义讲义气,正直,心思细密,做事有条理,所以在这个三个团队中,陈义当仁不义地做了老大。
当然,做老大要承担责任的,比如要保护团队中的女成员。
而现在,陈义必须要展示下老大的风范了!因为那个光头胖子竟然在经过三人身边时,伸手将雪妮的裙摆给掀了起来,脸上带着猥琐的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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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是喝多了,不过,喝醉并不是非礼女生的借口!
下一秒,陈义那紧握的右拳狠狠地砸在对方那张胖脸上,打得那胖子眼冒金星!
“草尼玛的!敢动我女朋友!”张海飞扑过去,拳脚相加。
话说这胖子其实是本地的一混混儿,道上人称街波,号称打遍十八条街无敌人,不过今天他喝过了头,走路都踉踉跄跄脚下不稳,所以被张海一顿拳打脚踢,狠狠地给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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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波被打得满嘴流血,捂着猪头嘶吼着:“尼玛比叫啥名字?草尼玛的,老子打不死你!”
陈义正欲上前,张海上去狠踹了一脚吼道:“草尼玛的死胖子,你记好了,老子姓张,单名一个海字,道上人称海哥的,就是本人!”
街波抹了一把嘴巴上的血渍,“张海是吧,老子记着你。”
说罢,胖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看着街波远去的背景,陈义心里有种说不来的快意,或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假性自我安慰心理,不过很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张海,刚才你不应该报自己的名字,跟混混儿打交道,切忌暴露自己隐私,以免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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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年龄虽然不大,也没有多少江湖阅历,但他自小心思慎密,再说他经常看些黑道小说,说起话来有种老江湖的感觉,这也是张海和雪妮认他当老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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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义哥,没事的……真有事的话,不是还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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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张海,今天的事儿,不要告诉家里人让他们担惊受怕,要是有人想报复你,提前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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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义哥。”
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不用上课,陈义便在哥哥陈松的咖啡店里帮忙,周末的生意特别好,忙碌了一周的年青男女们喜欢在这里享受浪漫的时光。
只有一个人很特别,是一个穿唐装的老人,陈义叫他唐老,他总是周末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半岛咖啡店里,悠闲地消磨时光,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多年,陈义对唐老的了解并不多,听说父母遇害后他借给哥哥陈松一大笔钱,作为半岛咖啡馆的开业启动资金,当然陈松后来已经偿还了这笔钱。
一整天,陈义的右眼一直在跳,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街波要对付自己?带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传来一个噩耗:张海死了!陈义彻底懵了,说不清是后怕还是自责,他只知道,一定是由于自己鲁莽的行为,才害死了张海……
张海的尸体是在一处废弃的烂尾楼下面发现的,警方的签定结果是自杀,可是据陈义所知,现场很多人发现张海的头部淤青,身上有多处伤痕,这其中的猫腻……
雪妮算是张海的女友,两人整天泡一起,所以她应该知道咋回事,陈义发疯一般跑去雪妮的家里问个究竟,在她家门口正好碰上雪妮的爸爸。
“刘叔叔!”陈义脸有难色地问好。
“陈义,雪妮说你们在外面招惹了黑涩会,张海被人打死了,把我家雪妮也连累了,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我警告你啊,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家,雪妮也不会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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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冷冰冰的话,刘父背着双手走回家里,反手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肯定是街波干的!
陈义一拳擂在刘家墙壁上,顿时一股殷红顺着他的拳背蜿蜒而下。
“我一定要报仇!”陈义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默默说道。
陈义心情沉重地回到咖啡馆,里面的红尘男女们仍旧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没人注意到他们身边走过的这个小伙子接下来要做的一个惊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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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的人都很忙,没人注意到此时的陈义正将一杯西瓜刀藏进内衣夹缝里,他特地换了身长款风衣,为的就是实施这个惊天的报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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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陈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穿过店内一排排的卡座,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因为,他的目光突然碰触到了一双锐利的眼神。
这双眼神来自那位永远坐在门口第二排橱窗卡座上的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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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岁破,诸事不宜!”唐老随口吟出了一句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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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义见惯了唐老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听到这句话,还是吃惊不小,难道他的秘密被唐老识破了吗?难道他真的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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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干什么……”陈义嚅嚅地说道。
“呵呵,左眼跳福,右眼跳祸!”唐老仿佛真是个老神仙一般,一语道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昨天你的右眼跳了一天!”
“你……”
陈义无语,而且尴尬之极,就象一个青春期少女被人看到初来大姨妈似的,他用手捂着衣缝里的西瓜刀,猛一扭头,从门口跑了出去。
这个神秘的唐老,他究竟是个什么人?陈义一边跑,一边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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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陈义却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锦城国际会所门口的那条胡同口,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不过,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因为,他在等待着街波的到来。锦城国际会所是中海为数不多的大酒店之一,是属于街波的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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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的凉意,不过更冷的是陈义的内心,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成功地为好友报仇,他只知道张海是因自己而死的,而自己必须要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他必须得为张海做点什么!
必不着是他!己么的脸陈,意死报男为负为带内他,的点一在他起个己义必因责道好而海丝不自上海须什成楚要凉吹过是能清而功冷人不仇须只更的知张能自张友心,自地,担得丝的的,任做己,
哪怕他今晚会被对方打死,做不成一个英雄,那他也要当一个好汉!
作为一个好汉,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决不能窝窝囊囊地认怂!
怂烈窝死,认地轰好烈能囊窝不,死!也囊个决得要轰汉
正好陈义预料中的那样,不久之后,街波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坐台妹离开酒店,在两个手下的簇拥下朝陈义身后的停车场走去。
这是个好机会!陈义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那种情绪是掺杂着害怕和冒险的激动不安,此时陈义就象一头打了鸡血的红眼公牛,他从怀里抽出了西瓜刀,西瓜刀在路灯的映射下发出一道惨白的光芒,映射在陈义那张因冲动而变形的惨白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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